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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湖大概是叫行知湖来着,若无误真的叫行知湖的话,那毋容置疑是为了纪念陶行知这位中国教育家。行知湖这个名字是通过某种无从知晓的路径闪进我的脑海的,就是说我无法找到这个名字在我意识中储存的正确位置,甚至是否真的储存于我的意识中也未可知。它是在我刚走到湖边的时候突然闪进我的脑袋的。当然正确性也不得而知。或许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从树杈间泻下浅淡的阳光的清晨,我独自一人(当然前后左右有很多的人,而且我们的目的地也全然相同,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和我实质意义上地走在一起)走在去上课的路上,走到湖边时我百无聊赖地略一抬高我那盯视地面的脑袋,漫不经心地瞥见一块写着“行知湖”的石碑(石碑或石头?固然全然不晓得)。总之我完完全全不记得我是如何得知“行知湖”这个名字的。当然,我只消绕着湖走走,定能发现那块石碑或石头,那样我就能准确了然这个湖的名字。可我没有找寻名字的心思,知道名字的欲望倒是有的。我只是站在湖边,双手插进裤兜,低头看眼皮底下的湖水。像这样暗的黑夜固然不能看清湖水的颜色,但我想这并没有什么了不得,还不是跟最最普通的湖水一样。昏黄的路灯像拥有生命一样漂浮在湖边,湖中灯的倒影被无规则地抽象成各种形状。湖边围了一圈石凳,每隔一张坐着一对情侣。我从兜里掏出烟,用打火机点燃,透过烟雾盯视着湖中心抽了起来。尼古丁进入肺部,从肺部内侧渗入,刺激我的神经。如此抽罢几支,我突然发现远方石凳上坐着一个女孩,她一直在定睛看着我。虽然她离我很远,但容貌清晰可辨。一张略小的嘴微微张开,异常精致,鼻子不高且短,却甚显可爱,深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一双瞪得大大的桃花眼像小孩子渴望什么却不敢上前夺取似的直盯着我看。在我们相互对视5秒后,她才无奈放弃似的低下头,看着脚下的湖水。于是我掉转头往学校宿舍走去。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我慢慢醒来,温水还在不停泻出,打得我的身体发疼。我站起来,用手指揉太阳穴,然后迅速关水,擦干身体,穿上干净衣物,开门步出浴室。舍友们还在,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两个盯视电脑屏幕,一个看电子书。一丝不可思议之感浮现起来,我蹑手蹑脚走到我的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手机看时间。我差点没大声喊出来,我洗澡时不是26号晚上10点吗?怎么现在已经27号10点半了。我心想,我在浴室躺了一天多时间?可那也不对啊,真那样的话,舍友们不会感到奇怪吗?但两个仍专心致志地盯视电脑屏幕,一个仍专心致志地看电子书。仿佛对我的出现全然不在乎,仿佛这是最最普通的事。我再看看我的手指,皮肤并没有严重的皱褶。可是淋了足足一天水,皮肤肯定会浮肿起皱。我终于压制不住好奇,小声问其中一个盯视电脑屏幕的舍友,小声得就像小朋友做错事向妈妈承认似的。我问道:“我不是在浴室呆了整整一天吗?你们怎么不感到奇怪?”舍友仍然盯视着电脑屏幕,微微笑了一下,说:“什么呆了一天啊?你没事吧?”“我26号进浴室,现在才出来啊。”“得了得了,今天你还跟我们一起上课吃饭呢!别玩了,你不是刚刚才进去的吗?”他视线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仿佛我的话是极其无聊的玩笑。
我也不再询问下去,怕被他们笑话。我爬上床,靠着墙壁坐下,看着床上某个点思考湖边的女孩儿。每逢想要深入思考某些东西,我总得漫不经心地看着一个点,尽管焦点并没能掌握好,时而比那点远,时而比那点近,但视野的中心总是那个点没错。脑海中的她依然在盯视着我,但周围的景致不再是行知湖,而是一片明媚的海,我们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她仅离我一步之遥,双手背在身后,仍像一个想要某样东西却不敢要的小孩子一样盯视着我,她这表情维持了一会儿之后,便发出声音地笑了起来。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用手指指着海说:“你看。”
我看。
说罢她微笑着转过身抱着我。
我抱着她。
她把脸靠在我的右胸上,说:“要是一切都能永久,那该多好啊!像海一样。”
我只能看见她那笔直的披肩长发,海风吹过,她的发不自然地飘摇了起来。我说:“海也不是永久的。”
她不无惊讶地离开我的怀抱,看着我的眼睛,说:“什么呀?你知道海是什么吗?”说罢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海说:“海是生灵,它永远也不会死去。”
“那它有意识吗?”
“有啊。”
“你的意思是,它能通过意识去操纵它的动态,它的动态是它的意识的表现啰?”
“大概是这样吧!我也不太晓得。反正它是生灵。“
我坐在床上思考海的意志。
海的意志。
突然,我想起什么似的大吃一惊。我手抱着膝盖,思索。我和她在海边说话这情景仿佛不是来源于我的想象,而是来源于类似记忆什么的。因为所有画面都不是仅凭我的意志构建的,而是像被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所牵引。所有的画面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质感和重量,我还能感受到我的手抱着她时她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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